吉光片羽

今天心不甘情不願
為了配合媽媽難得想要出去的演出
我只好帶著酸的要死的眼睛
騎機車跟著老爸老媽到淡水
(我頭一次這麼百般的想看看可不可以不要騎機車,這麼排斥騎機車)
最近總難眠
晚上作夢眼球就轉個千百回
早上眼睛酸的要死還要騎機車
而且我一直不明白
老爸都出門了為啥要騎機車
三個人一台汽車
不是剛好嗎?
我一直不敢問"今天興致這麼好?"
巷口遇到我國中同學老鄰居
他跟我說你爸媽今天大概想曬曬太陽
真是苦了這個小么子
又要開始我的老人行程-拜拜-逛市場
就是那種心情沒辦法輕鬆一下的感覺
大概是和他們一起,自己沒有太多的自由意志
(在我心理已經開始定義,和爸媽相處在一起的那些行程,愈來愈像老人行程)

當然我不是在抱怨
卻又有一點像在抱怨
雖然我不是百分之百的愉快
但我也算個願意陪爸媽還算乖巧的小孩

沿途上爸爸很快樂
(= ="因為他自己騎一台,我都快哭了,因為我載老媽)
對我來說那樣的"機車之旅"不是享受
而是義務(雖說不上為什麼但就是跟朋友出去很不同)
爸爸快樂的邊騎邊看
慢慢的

我像是一個古板不知變通的老管家
看著爸爸在我前方一次次的孜意玩耍而感到晃動
雖然不是很生氣但也不是完全的心服
出來我就不會想太多
只是覺得可不可以讓我平靜一點,只是他突然慢下來亂看的時刻
我會因為車子多而感覺到不安
啊跟車明明就很累,台北車子又很多,阿不管我在後面載著媽媽
也不用一些比較警示的方法告訴我們他的動向
突然騎一騎就變的超慢(雖然本來已經很慢了)
但還是非常危險
他會看著淡水的高樓不斷的感嘆驚訝
像個小孩一樣(這是他可愛的地方,但小孩有可愛必有可恨之處ㄏㄏ)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
為什麼他不載媽媽,他們兩個可以一起同樂
就不用突然慢下來自言自語
好像想讓我們聽到他說啥但又不這麼堅持
也不會危害到我的交通安全
在大度路上經過一叢開滿黃花的黃槐
他還舉高手撥弄了一下
落了滿地黃
經過比較矮的機車小隧道的時候
爸爸還會刻意(故意,因為他愛玩)的低下頭來
媽媽還以為爸爸真的怕被牆頂撞到
在我身後重複好多次的吱吱笑
爸爸的技謀在媽媽身上完全奏效
但騙不了我他只是愛玩而已,又不是沒有智商不知道撞不到
我實在真不懂他們幹麻不互載
然後兩個人可以一起出門的
為啥我今天賴床可能不去
媽媽就又生氣
想都想不透
如果我不是很累
這樣出門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
只是很多細節我是覺得可以更完美(不是說睡覺完美啦!只是說各符合所需嘛!)

後來騎了好久
終於來到無極天元宮
我一開口就犯了大錯(真該待在床上跟上帝溝通的)
"親愛的保生大帝....保生...."
這間廟的主位
是"玉皇大帝"和"彌樂佛"...保生大帝在我家隔壁= ="
難怪他不給我找工作,看來是不會被保佑了...

後來吃了一顆廟裡的糖
我們就去樓下的餐廳吃每個禮拜天供應免費的素哉
(爸爸還捐了一千塊喔!所以不是免錢飯,我捐了睡眠哈哈)
等菜的時候爸爸看見同桌的媽媽餵小孩吃湯圓
湯圓從媽媽嘴裡吃進去又咬了半顆出來
爸爸就說你以前也是這樣
爸爸還嘀咕,以前很多鄰居都會在這一天遇到
結果今天沒遇到半個,有一個?大概也有可能是爸爸自己想像
黃山回來之後他很愛找我看啥東西像什麼(因為黃山很多奇石都有名字)
今天他看到一隻馬的大型市景金屬雕塑
就跟我說那像啥
我說是馬
他說不是,是馬英九= ="

回到飯廳
走的時候媽媽還嚷嚷真應該幫忙洗碗的
她說看見碗很多
(我心裡想...那我們現在沒時間嗎?
我只是覺得困惑而已,你要說沒時間好像也不是真的沒有XP
沒關係媽媽心存善念,值得稱許,大概她覺得不充裕吧!)
後來媽媽嚷嚷說很久沒去淡水老街
但她想先去她記憶中的魚市逛逛
當然她說不出名字
爸爸就也畫不出明確的地圖
他只記得應該在紅毛城旁
就這樣我跟著他
路變的好漫長...我們經過了真理大學,淡江高中...
還沒找到
都過了半個小時了...
爸爸媽媽倒是很從容
媽媽也開始贊同爸爸說騎機車兜風很舒服的話
突然覺得我老了= ="
然後不小心一晃
我們晃到了漁人碼頭
因為爸爸媽媽沒去過
所以我們所幸應觀眾要求下去走一走
在情人橋比較不熱絡的這一頭
爸媽本來說想走了,看一看覺得這裡好像也沒什麼
我說上橋去看吧!因為我知道好看的在另外那頭
站上高點應該就也足夠了
黃山的大峽谷,樓梯直上直下都爬過了
一點樓梯算什麼
(雖然是這樣但我也感覺今天在走樓梯的時候
雖然知道自己有過壯舉,也有當年勇,但那樓梯還是很算什麼= =")

於是我帶著爸爸媽媽慢慢爬上橋中
"哇...就水...挖那也隆不知這麼美的地方?"
媽媽嚷嚷的說

今天的陽光很燦爛
映在河上更耀眼
漁船,人潮,陽光...在冬天裡似乎多了一點溫暖
大概是爸媽太小看他了吧!
所以驚艷了

爸媽像個小孩
沒有過度的歡娛但有滿足的單純
他們的世界很小
甚至連大台北的捷運都沒有坐過
有很多景點和街景他們都已經脫節好久
雖然說有些感受無法和他們同步
但在媽媽今天開口說來廟裡的路上
那一些小山丘
卻也不輸給大陸的小山丘
這一點在我看到同樣的山丘時我就已經在心裡認同
這是我們相同,那一刻卻沒有說出的唯一感受
有時後愛
不要捨近求遠
就跟旅遊一樣
每一眼底的記憶
都很珍重

雖然老人的行程愈來愈多
每次要去店裡幫忙也不是學會不找偷懶的方法做
(還是硬是要時間剛好再下去之類的)
但是開始不下去幫忙的時候我會有點寂寞
我今天覺得老么命好
和父母撒嬌玩耍的時間比較多
雖然不是沒有任性鬧脾氣要父母順著妳的時候
可是那樣的愛又很貼近
畢竟有傳達的關係
才是最真切的互動

我今天答應老爸
得意驕傲的說
以後你吃不動
我也會像媽媽餵小孩一樣餵你
爸爸說"你煮爛一點就好"
靠
這時候又很正經...不讓我得意

他今天還跟我說了一個廣播上聽到的故事
我叫他教我切水餃的高麗菜
他一直不肯教我,說他自己來
我說我又不是學不來
(他們常常保護的太好,所以幫忙我永遠只是
拖地,掃地,包水餃,拿東西...
到現在豬頭皮怎麼切我都不知道,
每次他們恐嚇我,留我一個人在店裡他們要回家,我就會很謊恐)
後來他屈服
然後他就邊弄水餃肉,邊聲控我
他每次講話都不清不楚(之前就有經驗)
然後他講的很難讓人懂
後來就又怪我"有師也不通"
我小姐脾氣又來了,要幫你要學還怪我
他就說要說一個故事給我聽
本來我不聽但又聽了

他說一家公司有兩個員工同時進來
A過了一段時間升經理B還是待在原地
有一次老闆叫他們去市場問菜價
B馬上跑去了問了菜價20馬上就跑回來
A去了之後不一樣,除了菜價他還問了有沒有更便宜的方法
就這樣老闆一問
自然是A想的周到
媽媽在一旁看
一直笑
因為爸爸這次沒用他的硬脾氣跟我說話
反而知道我就是會發脾氣所以想了其他方法
但說完我又生氣了
我說你是說你女兒很笨就是了不知變通
我跟他說那是因為你很要求我才不敢亂切
爸爸這次脾氣好沒有跟我生氣還是笑笑
因為爸爸笑笑我也沒有到很生氣的地步
媽媽就笑著說你爸個性就是很龜毛
水餃菜可以用機器切就硬要自己切
就這樣見風轉舵開始轉向老爸數落他
我說阿公感覺就不會這樣
很多事阿公都說不用這麼麻煩,他都看大方向
媽媽說你爸個性跟你阿嬤一樣
我爸說"你又知道阿公不龜毛,他種芭樂給你們吃很認真"

就這樣我們沒有很明白的吵架
但是有一點吵架的樂趣

下午回來的時候
爸爸安靜的坐在客廳很久
媽媽躺在沙發一旁已經睡著了(她很愛睡沙發)
我問老爸不去睡覺在幹啥
他突然說
"回家真的感覺很好喔!"
是阿...今天一天真像打仗...
還是家裡溫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