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

我接到一份禮
但也接到一份體認
我以為我沒變
極力的想要解釋我沒變
我以為我變了這些歲月一定讓我變了
但原來我都還記得

當那一封簡短的信
訴說著過去友誼的感嘆
那一間房子
訴說著"過去"
past?
cross?
都是

我記得好像是送上鳳梨的那年
炙熱的夏天
我心喜的帶著我對一個人喜歡的喜悅
要分享給我的老朋友
但是見到面她的改變讓我沒有說的太多
只是將鳳梨輕輕了解的交到她手中
聽著她的改變,生活和愛戀
一切都怎樣寫實的搬上檯面
不再擁有那樣沉靜的內斂
也許選擇一條大辣辣的路是好的
也許選擇變的活躍是好的
但在心裡那是我謹守的不能退
儘管體驗更多了解更深
我仍然不去改變我的表達我的樣子
變動的是了解
而不是自己
她那一次卻讓我認不得

寄來的信裡是這樣寫著
我告訴她寫信沒有意義讓她覺得有點傷心
這是多久前說的我已經沒有記憶
她還附了一封過去我們交心寫給她的信
看著過去的字字句句
和那一棟房子
我感受到過去的自已
有時候比自己還要超越
有時候卻也實實在在的就和現在的自己沒太大的差別
一瞬間我想反駁
那些過去的軌跡告訴我我還是一樣
我清楚的知道當初那個椅子為什麼這樣擺
為什麼我塗上了這個顏色
為什麼床頭櫃並不對稱
為什麼多加了日曆,喜歡的包裝紙當窗簾,和喜歡的漫畫當壁畫
因為我不喜歡死板板我不喜歡規則
我喜歡特別,期望特別,追求特別
當這些小細節印入眼簾
我仍記得為什麼他們之所以會成為我眼中的小細節
過了10幾年
我既然還能理解
我想反駁
我記得我真的記得
我還是一樣的
所以我並不狠心的排斥寫信和任何一個我在意的人
那......是什麼
改變了...



有一下子我在心裡
拿起了筆

但回想這些
我開始明了
說出那句話的
還是我自己

一棟國中做的美術作品
因為要丟棄前一句好玩的幫我保留
留到了現在
那時作品完成時
我14歲
還在上面簽了孩童的名
一個我知道為什麼我喜歡的顏色



6年後
20歲
我再度登門拜訪
才發現這個被我遺忘的家
那時候很開心
留了要一輩子聯絡的留言
那時候還說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想出一筆交易
將所有一輩子創造出來的作品遺跡
放在一個租借的空間
老的那一天再到裡面閒晃
看看自己的人生
似乎是不錯的生意也很有創意
也很讓人驚喜
因為多年之後很多事都會被我們忘記

這筆留言
還很新



2年後的一個暑假
我送上鳳梨
卻也在一個夜晚
感受分離
那之後
我不再有聯繫
寫信的筆停了
也不在敢提起不同的傷心
儘管我放心裡

又過了一年
秋天以前
我收到了這個巨大的包裹
裡頭是那承諾要保管一輩子的屋子
心理有些衝擊和回憶
但後來我理解
為什麼我不再提起筆
說出那樣從我口裡說出的話

因為頻率不同
我們很難奢望自己說的話
她會懂

所以
遠離

終究
過了一個月
我還是沒有提起筆
也沒有給出任何音訊
因為我還在過去的那裡
看著已經改變的妳
那是一股極度的憂愁無言
讓我不再想提起

我知道我們會一輩子記起
曾經帶著我們看見那麼多的過去

謝謝妳
也許有緣
我們會再走在一起
相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