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

半夜下起了大雨
意外的轟雷聲讓我遲遲懷疑是不是飛機飛過
早起的早晨有著非常清新的空氣
我非常喜歡下過雨的庭院
感覺好乾淨



長大後的鄉下
比小時候的記憶又更寧靜了許多
很寧靜很寧靜
也或許前一天還不適應的看了很久的電視
遲遲不敢入睡
又做了一些相機的筆記就晚了
所以早晨睡熟了也聽不見

其實電視是我很不熟析的東西
習慣它的時間表,守著它
不是我會做的事
但無聊的鄉下
沒有交通工具的守在這裡
它就成了我排解寂寞夜晚的唯一工具
兩個禮拜下來
剛好搭到了2部偶像劇的潮
"我在1949等你"、"海派甜心"
還有1949播完之後的"大長今"
時間可以一路消遣到11點
這是我很難得的習慣
11點12點左右我就會睡了

本以為回鄉下是一個早睡早起的好機會
但因為不習慣,加上房間太久沒人入住
擾人清夢的螞蟻
和後來換了房間引起的過敏
讓我一直沒辦法很早起來
大多還睡得比在台北晚(家裏有鳥跟母親大人擾人清夢)
每天都很不好意思的參與阿公煮好的午餐Party
阿公阿嬤必須吃很軟的東西
因此東西都軟爛較多
一天只煮一次,晚餐湊合著吃
吃不完就給豬吃
我不挑嘴適應的很好
只是不喜歡吃飯
後來的幾天,每天按時的吃飯實在讓我有點生氣
因為根本不餓還是要吃飯
這是阿公身體健康的規矩不能違背
我也只是心裡牢騷而已

剛到的第一天
要習慣的第一件事
是阿公和阿嬤
他們和我過去的記憶已經差很多了
他們不再嚷嚷的要帶我去摘香蕉採芭樂
他們不再很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忙,你可以不用太在意他們
阿公說79歲80歲81歲這三年
體力明顯變很差
問他"阿嬤有鄰居幫忙看著,之後不回去芭樂園忙?"
他搖搖頭說體力不行了
戒掉的菸又拿了起來
吐掉的煙卻沒有吐掉煩惱

他們需要陪伴
這是我了解的最大任務
我不再可以自由的探險
等待他們帶我去探索鄉野
於是我開始習慣老人的生活

一天的早晨我跟不到
就從中午開始
12點準時開飯
但通常11:30就煮好了
阿公不喜歡吃熱要等菜涼
就這樣在廳裡坐著
也許我沒清醒的早晨
他們也是這樣不發一語的坐著

開飯之後阿公會先幫阿嬤盛飯
淋上肉汁攪拌均勻
把菜都夾進碗裏
再盛自己的
他不要我幫他盛
他總說你先吃你的
吃完飯他也不會放著要你幫他洗碗
如果我還沒來得及吃完
等待他把飯吃完把他的碗要來
他會自己先洗好
他吃飯習慣吃ㄧ碗飯,喝一碗湯,吃ㄧ碗飯
從來沒有例外
吃飯的時候他會注意阿嬤的進度
吃比較快吃不下還是菜不夠
最慢30分鐘內都會吃完

至於阿嬤
偶爾她會意外的吃很快
偶爾吃不完就很乾淨的把飯集中在碗的中央
拿著筷子考慮著等待

我努力的和他們說著話
努力的讓他們覺得不無聊

阿公一吃完飯馬上就想睡了
於是不等鄰居阿姨來
就進房間去躺
留我和阿嬤清醒著

第一天
我帶阿嬤去逛了一圈
牽著她的手
但她的腳步好快
拔草的速度也很快
雖然她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拔草回家
沿途還拿了一片大片乾掉的掉落檳榔葉
我看那有點重跟阿嬤說要幫她拿
但其實是想偷偷把它丟掉
誰知道才一轉頭物色放哪裡好
走在前頭的她既回頭嚴肅的問我要幹麻
於是
檳榔葉跟了我們回家

還不習慣的我剛開始有點難熬
覺的被綁住了有壓力
什麼也不能做
我又不喜歡看電視
還好第二天開始鄰居阿姨就來帶她回她家看電視
有時候我會跟去她家看一下
去跟她家的旺旺玩或看看她家的豬
後來
阿公去睡覺等待阿姨來帶阿嬤的時間
我自己看起書,或陪阿嬤說說話
其實多跟她說話應該比較好
她會變的比較有反應
比較願意發表她自己
雖然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阿嬤的回答
是不是還是在現在的這個地球

沒跟去鄰居家的下午
我可以一個人看書
一個人拿相機隨手拍拍
或跟睡醒的阿公說說話
看著附近的浪貓自在的生活
有幾個下午很寧靜








"吃不飽"(黃)和"你沒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