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

我的爸爸很可憐
總是要被他女兒心裡的堅持凌虐
一觸碰到那塊
就會頂嘴
同樣的戲碼已經上演千百回
女兒不是不懂事
心裡會虧欠
但是沒禮貌沒教養誰都看的到

很久以前
他被女兒教訓了一句"對不起"
她告訴他
父女要像朋友
做錯事也要說對不起
那一天他好像掐了她的脖子
又開口說了一句做父親的好像很沒尊嚴
女兒雖然流了眼淚還是一樣
止高氣昂

那一次他對外人說
"妳怎麼知道?就是因為最小的所以不能打也不能罵"
他還疼愛的笑笑的說

說起來我很不孝非常不孝
昨天將近10分鐘的怒罵
幾近發洩了心裡所有對我的不滿
工作,個性,脾氣,習慣
"妳以為錢好賺,有辦法妳明天就出去給我找個工作阿!"
我在房間裡一句不回
我知道發洩到最後也會有緩和的終點
平常的保護和壓抑也得讓他好好宣洩
發脾氣之所以害怕的是被重複的責罵
一被責罵我就覺得自己又做不好
以前很軟弱現在卻很保護自己
另一方面是我已經盡量做到他的要求和我的平衡點
要再叫我多做解釋我也很累
我沒有教會他要多問問,一件事孩子對他的想法
關於那些出去玩的照片
他只要重點的幾張
對於我是回味
應該要全程紀錄的清楚
也許不是全洗,但有些東西可以回味
他覺得浪費
說過的話我不聽
洗一些沒有用的東西

是真的把他教會了
當我還在想著用什麼方法賭氣
前天晚上心裡花招盡出
離家出走不回家,拼命給他看之類的
學哥哥一樣不予理會兩老換得死寂的"平靜"?
每次這樣吵心裡都煩了
是不再恐懼那些怒罵的聲音
但總會讓我陷入窘境
半夜三點躺了將近3個小時
我還是睡不著
腦中盤旋著自己沒用的擔憂
不孝,不夠獨立,沒有錢的身勢低
可以找什麼工作
是不是就該認命自己只能用勞力換取經濟

第二天早上疲憊的起來
一張單子掛在電腦上
"偉婷,對不起爸爸不是愛罵你,只是你花錢的習慣要改一改,及你的皮氣"
(脾氣的脾還寫錯)
學會了卻學不會了
現在的我說不出對不起
雖然有不孝愧疚
但是卻說不出了
我知道他會有愧疚,做父母的罵孩子怎麼不會有愧疚
五味雜成的情緒又或著不知會否重重傷害子女的心
招來冷漠的排拒不以理會
他跟哥哥生氣的時候
也不曾寫信道歉
以前也都是我寫給他
現在卻變了

養會的對不起
養大的小孩
現在卻養不會了

一碗很香的麵
擺在客廳裡
他溫柔的說麵是給我吃的
而他的女兒在他踏進家門的前一分鐘
還想著怎麼躲進房間避不見面
我沒有看他
但是我會遞上一杯熱吉茶
也許在心裡
也許會實現